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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春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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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不念父女情分

辨不出情绪的声音从窗前传,父亲面朝外,使她无法看清他面上的情绪。

陆婉儿看着那背影,仍不服地辩解:“不过是个侍妾,女儿为何动不……”

“你动不得。”陆铭章骤然转身,截断她的话。

那一瞬,威压扑面而来,不需要提高声调,那话语中的重量已不容置疑,陆铭章一字一顿地再次说道:“我的人,谁准你动?”

窗口大敞着,寒意袭来,让陆婉儿下意识地一激灵,而父亲接下来的一句话,叫她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。

“再有下一次,叫我知道你欺她分毫,别怪为父不念父女情分。”陆铭章略作停顿,声线压得更低,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入陆婉儿耳中:

“这话,你可听明白了?”

陆婉儿浑身僵硬地颤栗着,梗着脖子,点了点头。

陆铭章转身走到案后,声调平平:“自去领家法。”

直到这一刻,她才悟得到自己犯了多大的忌讳,戴缨如今的身份不同了,她是他父亲抬举的人。

她动戴缨,就相当于僭越了她父亲。

在陆婉儿领受家法,禁足之际,谢容因修编《先帝实录》疑涉谤讪之罪,下了牢狱。

此罪一旦坐实,再无翻身之日。

彼边亦如是,戴万如以为自己对付的仍是自己那个无所依的侄女儿,然而,她忽略了,她不再如同从前,任她呼之即来,挥之即去。

如今的境况就是,自己一家几欲被逼到绝路,她却连她这个始作俑者的面都见不到。

“姑奶奶,咱们小娘子真没来店里。”秦二好言语地劝说道。

戴万如不信:“她常往这铺子里跑,一日不来,两日不来也还罢了,怎么可能接连几日不来?”

秦二“哎哟”一声,说道:“这不天冷了么,再说,她在府里还要侍奉老夫人,空闲少,两家铺子也盘顺了,自然就不常来了。”

戴万如没了办法,向来高傲的她,终于低下声气:“我知道,你能见到她,你就说……从前的那些事,让它随风散了罢,终究血脉相连,关起门来,总还是一家人。”

秦二客气着点了点头,暂且应下了:“待我往上报账时,替您传知?”

戴万如眼下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抱着一丝希望。

她前脚才走,秦二往地上啐了一口,招伙计来:“赶紧的,扫一扫,晦气!”

这会儿想起来是一家人了?先前把东家往死里逼时怎么不念血脉相连?

恨归恨,秦二是个合格的管事,仍把这话往戴缨跟前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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